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,任何一个人也逃脱不掉的,对于亲人离世人们的心情是非常悲痛的,过了很长时间后仍然从悲痛的情绪中走不出来的人也非常多,人与人之间的感情,一方面是血缘,另一方面是利益,合二为一的话,感情必然会比较深厚,现在过白事似乎悲痛的成分很低,主要是以把过程走完走好为目的。
灵堂前
玲子顺势走到灵堂里面,灵堂设在中央,两边各有一个房间,左侧是杂物厕间,玲子看到她爸爸不在,屏风妈在里面数着什么;傍晚虽然天凉点,但是屏风妈胖,背后还是湿了一个印子,汗衫后背贴在身上。屏风妈看到玲子,问道:“有事吗?”玲子本来没事,但是话一出口却变成:“我找我爸爸。”
年初,老姨无缘由地摔了一跤,从此一病不起。儿女们送到医院,顺带给老姨做了全面检查,结果并不乐观。儿女们瞒着老姨,只说是腿部疾患。于是老姨躺在土炕上,这一趟就是大半年,儿女们尽心伺候,从无怠慢。前一阵儿,老人发紧差点老去,孙子连夜守在身边。许是孝心感动天地,终于熬过了鬼门关。
还没坐稳当,母亲就让我打开视频,她好几个月都没有见到重孙了,她想见娃哩。儿媳妇听说她奶奶想见娃娃,立马让那臭小子成故事让太奶奶看,母亲看着那小子成捣着故事,嘴里叫着名字,眼睛眯成了一条缝。
“不行,你要那么多钱干嘛!待会吃饭了,你又到小店里去买零嘴。”华成不再看玲子,继续进行手头上的事。常林笑着在旁边帮腔:“你爸今天赢了好多钱,快要,要不到不走,在地上打滚!”玲子眨了眨眼睛,“常叔给我五块也行!”常林一噎,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。
“差不多,本来说放到菜市场冻库里,那边冻库要到十点开门,再去拿回来化冻,中午开席就炖不好了!明天上午,肯定要把一个大锅煮饭,还要蒸渣肉,我怕来不及!”
献饭之后,就是烧纸祭奠。五十元一百元的阴票子,还有千元万元面额的,大大小小,红红绿绿,蛮像真钱哩,一张张在火盆里忽忽悠悠上下翻飞,外甥女笑着说,烧些小票子吧,让我舅慢慢花,慢慢用。
其实五爷比我父亲年龄小,沾些老亲戚关系,辈份高,又是紧邻居,加之父亲走了多年了,每年春节回老家,见到五爷就比较亲切。
母亲说二哥送回来的面粉还没有拆线,我又给送回来了面粉,我笑了笑:“有的人愁的没啥吃,你还弹嫌面多的吃不了,只要我们儿女惦记着给你老送日用品,比啥都好。”
玲子小眼睛一瞪,立刻反驳:“不干不干!大家都没有作业,都在玩呢!我不干!”然后飞快地跑了出去,根本不给梅花说嘴的机会。彩云劝道:“梅花哦,玲子没作业,你就让她玩嘛!小学不急的,到初中高中再抓紧;而且玲子成绩不挺好的嘛,经常考前三名!”梅花听了心里高兴得很,嘴上却说:“哪里哟,玩性太大了,又不尽心。要跟你家慧慧学,慧慧高三还拿奖学金了吧!慧慧有时间多教教我家大的,我家粒粒不就跟慧慧隔了一个年级嘛!”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起了孩子。
当一掀掀黄土纷纷扬扬落进墓窟窿的时候,我嚎啕大哭。